章鱼在木星

罐头里的白龙

听《勾指起誓》时的脑洞,走向不可控,慎入勿深究,搭配阿愚妹纸@长安愚 配图食用风味更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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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每个孩子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礼物,锦觅也不例外。

爹爹带她来到小镇上的杂货铺,杂货铺里有香气诱人的糕点、造型精致的蜡烛、光彩夺目的首饰,但最受欢迎的一种神奇的罐头,每个里面都藏着一个小精灵。

锦觅的目光在货架上逡巡数圈,落在角落里一个落有灰尘的罐头上——它被孤零零搁置在那里,看上去很久没有被触碰过了。

杂货铺老板有些失望地搓搓手:“这个罐头是很久没有人要的残次品,给点钱就带走吧。”

“好孩子,你喜欢什么呢?”爹爹打断了老板的话,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女儿头顶,“别怕,爹爹有的是钱。”

因为常年劳作的缘故,那双手上有许多皴裂的倒刺,牵扯着锦觅柔软的发丝,如细针般扎得她心头微疼。

“我想带它回家可以吗?”锦觅眨眨眼睛,伸手拿起那个罐头,小心翼翼掸去灰尘,“我生来不辨五色,才不喜欢其他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呢,我想要一个小精灵陪我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见爹爹把眼神转向货架上更加华丽的罐头,锦觅匆忙补充道:“我只喜这一个,它的盖子上刻着九星尾宿,与我的霜降生日正相合。”

锦觅欢天喜地把爹爹用几个铜板换来的残次品罐头抱在怀里,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贝。


2.

锦觅曾经见过,别的小姑娘在罐头里开出过浑身雪白的小兔子、皮毛火红的小狐狸、伸懒腰的小猫咪,甚至有人曾经在一个极其昂贵的罐头里,开出过骄傲而美丽的凤凰。

可是她只有一个没人肯要的残次品罐头,

罐头里是一条鳞片剥落、龙角折断的小白龙。

锦觅秀气的眉毛皱起来,她不高兴了,哒哒哒跑开。

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像是吓到了白龙,它惊慌失措地缩成一团,试图把自己藏回阴暗的罐子里——这副丑陋落魄的模样,怎么可能让她喜欢呢?

“龙宝宝,龙宝宝?”大约半刻钟后,锦觅手里握着小瓶子跑回来,点漆般的大眼睛在找到小白龙的瞬间亮起来。

“抱歉,这伤药有些难找,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她小心翼翼伸出手,“你出来好不好?”

“不要躲着我,让我看看你好吗”

锦觅的语音极轻,却像是直接落进了白龙的心里,片刻,它化作一道白光,缓缓落在锦觅掌心。大概是先前受了惊吓,白龙乖得很,被锦觅抱在怀里时,委委屈屈地瘪着嘴。

“是谁狠心把你伤成这样?别怕,以后有我来照顾你。”

锦觅没有吹嘘,自从娘亲病逝,她就与爹爹相依为命。爹爹虽看上去是个儒雅书生的模样,却时常顶风冒雨在堤坝上奔波,浚理河道、测量水位,绘制出一张张河防图,将汹涌奔腾的潮汛驯化成滋养田地的细流。

在同岁的小姑娘们还只知道摘花斗草的时候,锦觅已经把家务全撑了起来。开门扫地,掸土抹桌,烧茶煮饭,浆洗缝补,事事都做的很精到。

从此,白龙也成了这个家的一员。


3.

锦觅的家是几间小小的茅屋,虽然低矮简陋,却永远洒扫得干干净净,院子里左边有一棵桂花树,右边搭一架葡萄树。

爹爹说,葡萄树是锦觅出生那年种下的,桂花树是娘亲病故那年种下的。闲暇时候,他时常坐在树下,用毛笔蘸着清水在石桌上练字,写得最多的是一句诗:繁花似锦觅安宁,淡云流水度此生。

“我娘亲生前最喜欢养花,无论多么娇贵挑剔的花都能被她养得水灵灵的,可惜我生来不辨颜色,她的绝技就这样失传了。”锦觅眉间泛起几分落寞,“我只会把她的鲜花做成点心,或者酿成酒。”

她跳起来,把手中的葡萄叶覆在白龙头上:“今晚拿我藏的桂花酿给你尝尝,不过你还是个龙宝宝,只准喝几杯。”

超乎意料的是,白龙酒量并不好,几杯下肚已是醺醺然,歪着脑袋蹭到锦觅面前,黑溜溜的眼睛眨啊眨,仿佛有星子在闪。

锦觅下意识伸手抱住它,白龙心满意足地蹭了蹭,埋头在她颈窝沉睡过去。

带着龙涎香的呼吸拂过锦觅脖颈,仿佛有微弱而持续的电流通过皮肤,酥酥麻麻向全身扩散,锦觅半是气恼半是好笑地叹气:“平时想抱你睡觉你都躲躲闪闪,想摸摸尾巴更是难上加难,早知如此,我就该多灌你些桂花酿!”

这天晚上,正当锦觅恍恍惚惚正要睡着的时候,她看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踏着月色走来,尽管身量单薄脸颊瘦削,一双水墨眼眸却闪着晶莹星光,照亮了病容。

他说,觅儿,终于能再尝到桂花酿的味道,我欢喜得不知怎么才好,我送你一场流星雨,你可还喜欢?

锦觅睁开眼睛,枕席间是扑鼻的龙涎香,怀里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白龙,透过窗棱,她看见无数星星正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夜空中划过。


4.

可是在后来的几年里,锦觅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公子,她几乎怀疑那真的只是桂花酒后的一场梦。

“可我多希望那不是梦啊!”锦觅托腮与白龙对视着,“你的眼睛和他真像,都仿佛喝了十坛桂花酿一般。”

说起桂花酿,锦觅深深叹了口气:“我原本还盼着今年生辰能一起吃团圆饭,现在却只盼着爹爹能平安回来就好。”

自大暑过后,老天爷便发了邪,不断头儿只是下雨,或淅淅沥沥,或飘飘洒洒,不是重云浓雾,便是萧萧冷雨,总无放晴的时候。

爹爹没日没夜守在江边,带着大家扛沙栽树、加固河堤。每当窗户被风雨敲击得哗哗作响的时候,锦觅只能藏进被子里,抱紧她的白龙缩成一团。

这天夜里,雨声格外密集。

一道明闪照破长空,接着是惊雷滚滚,仿佛有神魔交战,气势万钧。

锦觅从梦中惊醒,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——爹爹呢?爹爹在哪儿?她顾不上绾发,匆匆披衣起身,拿起油纸伞便推门闯进满天雨幕中。

白龙来不及阻拦,一路追着她来到即将溃破的河堤前。

无边无际的水面上,凄风将白雨扫来扫去,搅成团团水雾,狠狠抛向狂浪滔天的浊流,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。

“爹爹!”锦觅浑身打湿,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,踉踉跄跄往大堤跑去。

白龙咬住她的衣袖:不要去,危险!

“放开我,让我去找爹爹好不好?”锦觅挣扎着,被风吹乱的长发黏在脸上,“我要我爹爹啊……”


5.

润玉透过风雨望着面前的姑娘,弧度柔美的额,宛如烟柳的眉,明亮却盈满苦痛的眼,与前世抱着水神遗体绝望哭喊的少女渐渐重叠——是她。夜神眸中的星辰,是她;天帝眉心的纹路,是她;前世今生,他所有的爱、恨、痴、嗔,都是为了她。

“觅儿莫怕,我去救你爹爹。”瘦如梅骨的白衣公子眉眼温柔,恍然仍是当年美玉雕成的少年,有着星光灿烂的眼眸。他用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的面庞,“这些年受你照顾,怎奈身无长物,这片龙鳞权作谢礼,此番切莫再还给我了。”

他小心翼翼将那片曾被她丢弃的逆鳞塞进锦觅手中,随即,幻化回应龙真身,投入滚滚波涛。

暴雨渐渐停住,乌云被风吹开,一道彩虹划过天空,落在锦觅眼中,化作万千颜色。

她看到了苍郁的山,澄碧的水,看到了姹紫嫣红的鲜花,果真如同锦缎般绮丽;她看到爹爹安然无恙,步履匆匆向她奔来;却唯独,没有看到她的白龙。

锦觅刚刚回家就陷入了沉睡,手里紧紧握那片龙鳞,睡得很不安稳,一会儿喊着“爹爹娘亲”,一会儿喊着“小鱼仙倌”,这令她的爹爹心忧如焚,可是请遍所有郎中,都没能把她从梦魇中唤醒,问遍所有人,都不知道“小鱼仙倌”是谁。

第七天的时候,锦觅终于醒了过来,她将龙鳞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,又坐在镜子前,用一截葡萄藤绾起三千青丝。

“爹爹,咱们家有红线吗?我想去江边钓鱼。”

钓鱼用饵,愿者上钩;想钓她的小鱼仙倌该用什么?

当然是同心结。


尾声

不知从何时开始,锦觅竟被润玉带出了夜猫子的习惯,看星星、赏昙花、逛夜市、放河灯……即使被拘在家里,也要缠着润玉学法术——偏偏她还有股子韧劲儿,学不会就不休息。

“你应该早点教我修炼的!居然装成一条普通的小白龙,骗我那么久!”直到润玉绞尽脑汁将她拐回床上的时候,锦觅犹自愤愤不平:“虽说我也不相信九天应龙会被洪水淹死,但……但你一个人,我还是害怕啊……”

“刚来你身边的时候,我遭受穷奇反噬,灵力极为虚弱。”润玉十分委屈,“只是神识完好罢了,却不足以维持人形。”

“那你就心安理得地和我同吃同住!”锦觅耳根泛起红晕,连带着面颊也染上桃花色:“你把乖巧听话又可爱的龙宝宝还给我!”

润玉低声笑起来,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:“觅儿要龙宝宝是么?”


最后再放一遍阿愚妹纸的配图链接,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见这么神仙的图画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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